药「去」病除见证

帕金森病会使患者的神经系统持续恶化，失去控制动作的能力，患者必须终生服药，以延缓病情恶化。然而，有些帕金森病的症状却是由药物副作用引起的，只要停用某些药物，病情便会好转，这种情况称为医源性帕金森病。

2011年4月的某天，我和朋友在中环马车会共进午餐。我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电梯出来的人，也能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。每当电梯门打开时，我偶尔会看向电梯口，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。

有一次，当电梯门打开时，我看到一位老人从电梯里走出来。这个人满头白发，穿着浅蓝色毛衣，背微微驼起，步履缓慢，像是拖着脚在走。我几乎可以肯定他患有帕金森病（Parkinson’s disease, PD）。当时我心想，这人看起来像是我40多年没见的一个老朋友。我的第一反应是，如果真的是他，为什么会老得这么快？

出于好奇，我问经理：「你认识刚走进酒吧，穿浅蓝色毛衣的那位老人吗？」

「不认识。」

「麻烦你去问问他是不是位律师。」

「好。」

几分钟后，经理回来告诉我，那人确实是一位律师。于是我和经理一起走到酒吧，来到这位律师的身旁问：「你是不是HJ？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你还认得我吗？」

他看着我，立刻说：「当然认得，你是Ken。」然后他告诉身边的朋友：「Ken是我40多年前到伦敦时，在YMCA的室友。」

我凝视着这位老朋友，除了满头白发之外，他的眼睛突出（可能是甲状腺机能亢进），眼珠上还有蓝圈（可能是金属中毒的迹象），嘴巴无法完全合拢，言语不清，嘴角还有些口水流出。他的手在和我握手时微微颤抖，显然患有帕金森病。

帕金森病导致神经持续恶化

帕金森病是一种神经系统持续恶化的疾病，导致患者失去对动作的控制能力。最初的症状是单手无意识地轻微颤抖，逐渐发展为显著的手部震颤。失控的震动是帕金森病最显著的特征，也是动作迟缓和僵硬的原因。

帕金森病患者的家属会发现患者面无表情、言语不清、走路时双臂不摆动。这些症状会持续恶化，到了晚期，患者的认知能力减退，可能出现老年痴呆症的症状。其他症状还包括失眠和情绪波动。大多数患者在50岁以上，但这种疾病有年轻化的趋势。

现代医学无法治愈帕金森病，因为“病因不明”，所以患者必须终生服药以延缓病情的恶化，承受疾病和药物副作用的双重折磨。

然而，事实上并不总是如此；只要用心寻找病因，有些帕金森病是可以康复的，例如砷中毒（Arsenic Poisoning，见本刊2010年9月号《帕金森病不药而愈的案例》一文）以及医源性帕金森病（Iatrogenic Parkinson’s disease）。

「你患帕金森病多久了？」

「两三年了。10年前我得了甲状腺病，现在还有三高——高胆固醇、高血糖和高血压，每天都要服用8种药。」

注意到他正和朋友谈公事，我说：「不打扰你了，下次来我的诊所再详细聊。」

「好的，我明天下午就到你的诊所。」

第二天，HJ带着一份两寸厚、整整齐齐的病历和报告来到了诊所。

「你什么时候开始得甲状腺病？」

「2001年。」

「什么时候开始有高血压？」

「已经有十多年了，一直在服药。」

「什么时候开始有高胆固醇和高血糖？」

「2007年。」

「什么时候开始有帕金森病？」

「2008年。」

「现在的状况如何？」

「连签支票都签不了。」

「你现在服用什么药？」

他给我一张清单，列有他每天服用的药物，包括：Lipitor 10mg（降胆固醇药）、叶酸、Janumet 50/500mg（糖尿病药）、Tredaptive 1g/20mg、Exforge 10/160mg（降压药）、Cartia 100mg（抗凝血药）、Sinemet 50/200mg（帕金森病药）及Requip 4mg。

医源性疾病：医疗不当导致疾病

「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些药物都有副作用。」

「知道有什么用，难道可以不吃药吗？」

「我怀疑你的帕金森病与这些药物有关。」

「药物副作用引起帕金森病？」

「你听说过医源性疾病吗？」

「从来没听过，那是什么？」

「医源性疾病是指由医疗导致的疾病。」

「医源性是什么意思？」

「医源性是指医生（希腊语iatros）的治疗、态度或疗法引发的疾病，甚至是死亡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，医生会医死人！」

「没错。在美国，每年因医源性疾病死亡的人数大约有250,000人【见表】。包括药物副作用导致的106,000人、医院内感染的80,000人、医院疏忽的45,000人、不必要的手术导致的12,000人和药物使用疏忽的7,000人。这仅次于心血管疾病和癌症，因此医疗赔偿已经达到天文数字。」

「那香港呢？」

死于不幸？家属难以追究

由于香港存在「死于不幸」这一死因，因医源性疾病死亡的人数难以统计；而「死于不幸」者的家属也难以获得合理赔偿。不过，从一些轰动香港的新闻事件中，我们可以推测，香港每年因医源性疾病死亡的人数也不少。

例如在2008年，伊丽莎白医院在一周内有3名接受「通波仔」（冠状动脉造影）手术的患者在手术中死亡；去年，一名少女在著名妇科医生的诊所注射麻醉药时死亡；一名13岁的男孩在屯门医院接受颈椎手术后死亡；一名70岁的男子在屯门医院接受「气管造口术」后死亡；一名妇女在私立医院产子后因失血过多死亡等。

至于这些死亡是否因人为疏忽，还是死于不幸，读者心中自有判断。关键问题是，这些手术是否必要？这些疏忽或不幸是否可以避免？

药物导致医源性帕金森病

「有医源性帕金森病吗？」

「当然有，你上网查一下就知道。」

「什么药可能导致帕金森病？」

「我怀疑是降胆固醇药。」

「服用降胆固醇药会导致帕金森病？还有其他副作用吗？」

「信不信由你，还会导致疲劳、肌肉酸痛、心绞痛、心脏病发作、中风、心衰竭、肝衰竭、肾衰竭、心律不齐、痴呆、记忆丧失、癌症、抑郁症、暴躁、白内障、性功能障碍、衰老等。」

「如果你认为停药可以治好这个病，我当然想试试。」

「你有勇气停药吗？」

「怕什么，大不了就是死罢了。」

「为什么你不怕死？」

「我爸爸和爷爷都没活过70岁，所以我也不认为自己会例外。」

「但我不能替你做这个停药的决定。」

「好吧，我就停服降胆固醇药，所有后果与您无关。如果症状真的好转了，我才停帕金森病的药。」

停用胆固醇药后病情好转

就这样，我的这位老朋友经过停药、清除体内有毒金属并补充营养素。一个月后，他告诉我：「Ken，我的精神和体力好了很多，可以正常走路，手也不抖了，还能签支票呢！」

「有没有人注意到你的眼珠里的蓝圈不见了？」

「有，而且他们说我的头发开始变“黑！没有流口水！谈吐正常了很多！」

希波克拉底誓约神圣崇高

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（Hippocrates，公元前460-370年），早在2000多年前，已深谙医者父母心的重要性，也察觉到“树大有枯枝”是无可避免的。为此，他制定了医德标准，希望每位医者能够自律、遵守指引。

希波克拉底誓约（Hippocratic Oath）一直是西方医科毕业生遵守的行医标准，其中最重要的是：不要伤害病人（First do no harm）！

希波克拉底的要求不算高，似乎每一个医生都可以做到，但实际上，由于医生的高傲、疏忽、贪婪，以及缺乏爱心，往往令病人成为受害者，饱受不必要的肉体、精神和心灵创伤，甚至死亡。

注1 希波克拉底誓约除了希腊文版本外，还有多种语言译本，包括中文的文言文版本。时至今日，也有医学院试图以现代文字传达誓约的精神，例如：“今我进入医业，立誓献身人道服务；我感激尊敬恩师，如同对待父母；并本着良心与尊严行医；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；我必严守病患寄托予我的秘密；我必尽力维护医学界的名誉及高尚传统；我以同事为兄弟；我对病患负责，不因任何宗教、国籍、种族、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；生命从受胎时起，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；即使面临威胁，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。

我兹郑重地、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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